独木桥的回忆

期次:第11期    作者:马琳  06级中文系   查看:154




  来到大学快一年了。还是常常会思念起过去的生活。那些陪伴在身边的日子。陪伴在身边的人。我们犹如花瓣,被散在各个角落里,独自生活,只是心底的记忆依旧那么鲜活。
  “世界上本来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无路可走了。”
  而我们都是那些曾经勇敢踏过独木桥的孩子。
  ……小行走的那天,我和爽爽饶有兴致地评论着“80后”的文章。在那段紧张的高考前期,我们依然奋力吸着海绵里少得可怜的时间,哪怕是短短的课间5、6分钟———任课老师向来是拖堂的。带着疲惫后的放松,同学们快乐着。铃声一响,热闹的教室突然恢复了寂静,鸦雀无声。
  “世界上本来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无路可走了。”小行说这句话的时候正埋头看地图册,垂着眼皮,没有带眼镜。我稍微向右转过头就瞥见了他左手上的伤疤———逃课爬墙留下的痕迹。老师眼里,他是个坏学生。可他有着不错的成绩和一手帅气的字,累的时候听很多人都不能接受的重金属摇滚。
  这个特立独行的人,在高考前三个月失踪了。班主任把几个和小行多少有些“瓜葛”的同学叫到一起准备劝小行回校学习,当然包括我在内,我是他的左桌,偶尔会跟他说几句话。
  找到他,他爽快地答应了我们。但他是个失信的人。第二天,他的位子照样空空的,只有那本地图册孤零零地躺在桌子上。那些天,我们几个都很沉默。
  很喜欢勃兰特的一句话:做任何事我们都应该关上身后的门,当没有退路时,我们就只有勇往直前。
  5:30起床;5:50早操;6:10自习……但挣扎,是我们的权利。
  爽爽继续等待着。“每天下午放学,我都会在校门口拿一枚硬币买串糖葫芦,然后向右走,当吃到只剩下三颗的时候,我就会看到他。等到没有糖葫芦可买了,我就再也没能见到他,只剩下口袋里的硬币叮当作响……后来我在一个雪天,站在他骑车必经的路旁,只想把几个果冻递到他手里。雪花在我肩上落了厚厚一层,而他离开的时候仅留下一个浅浅的微笑……”爽爽是个笑起来能露出12颗牙齿的女孩,但她笔下的文字是那样的忧伤。原来有些事是藏在人心底的,那仅属于自己的个人空间,荡着没有回音的哀伤。
  大学里的情侣越来越多,回想起爽爽,那时侯的感情是那样的纯净。
  高一高二的时候,我们最爱上宏哥的课。宏哥最爱给我们讲他童年时的种种“劣迹”:爬树捅马蜂窝,偷邻家的地瓜干,下水摸鱼……刚刚认识宏哥的时候,这个“老顽童”提前跑到教室,跟几个大男生扳手腕。赢了之后趁机搜刮我们桌子里藏匿的零食。铃声一响,他抱着满怀的零食走上讲台:“上我的课,你们只管听就好了,我的魅力可要比零食的大多了。”说完一脸孩童的天真。从那以后的语文课,再也没有老鼠啃东西的声音。
  当时最亮丽的风景线莫过于东东和我们师母羽毛球比赛的场景了,吸引了几乎整个级部的同学在楼上观看。东东是我们的班主任,当我们大声地喊着“东东加油”的时候,东东也不忘抬起头来朝我们挥挥手。
  高三的临近,宏哥和东东都“苍老”起来。当宏哥耐心地为我们讲高考应试技巧整堂课都不跑题的时候,当东东带上我们焦急地寻找小行的时候,以前那个有着孩童天真的宏哥和那个朝我们挥手的东东的影子渐渐模糊起来。我们似乎也不约而同地收敛了许多。我们是高三的学生,我们要高考,我们要做个好孩子,只顾埋头写字的好孩子,没有爽朗笑声的沉默的孩子。
  学习,是我们的天职。
  政治老师说:“当你们做练习做到一见卷子就呕吐的时候,你们就离成功不远了。”我们看着桌前堆放着的一尺高的习题,沉重地说不出话来。
  于是,我们都记住了这样一段话:
  什么叫不简单?把简单的事情千百遍都做好,就是不简单。什么叫不容易?把大家都认为非常容易的事情非常认真地去做好它,就是不容易。
  高考如期而至,我在去考场的路上意外地又看到了消失了三个月的小行。“说好一起高考的。”小行笑着说完这句话,然后走了进去。
  说好一起高考的,说好要勇敢地走过独木桥的。